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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两天前开始,进入无人区的队伍似乎就被一个“潜规则”所笼罩,只要前一天的晚上下雨,直到第二天早上,通常雨都不会停下来。尽管昨晚扎营在“康卓索朗”脚下的营地中,以为会得到山神的眷顾,但醒来时发现,这纯属个人的一厢情愿,当地的守候神丝毫没有给面子。反倒是外面咆哮的江水和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在不断的警告我们尽快离开。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通过几天不间断的吃胃药,前段时间每天早晨伴随一睁眼就能感受到的胃痛今天基本消失了,这多少算是个安慰。
到今天,正式进入大峡谷无人区已经是第7天了,通过一周来几乎是连续地爬升与穿越石阵,再加上几乎不间断的雨,已经令我开始有身心疲惫的感觉,心里不禁萌生出一股希望能尽快脱离阴霾的天气和恶劣环境的强烈诉求。刚开始进入无人区时的猎奇和轻松心态已经逐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想办法尽快缩短此次行程的时间。
我收拾好帐篷后,就对桑杰说:如果天气不好,我们就尽快赶路,因为雨天也拍不成什么片子,早一天穿出无人区,大家就能早一天回家。桑杰连忙深有同感地连声说道“就是、就是”。
囫囵吞了几口早饭,队伍从江边出发,开始沿着崖壁爬山,抬头望去,需要翻越的是大约有三百多米高的一个大岩壁。尽管高度不算太高(也就多层楼高),但是崖壁的坡度较陡,几乎有80多度,可以说就是近似于垂直爬升。
雨中爬升
虽然坡度较陡,但与前几天临近西隆营地前需要攀爬的断壁不同,崖壁上可用于手抓或落脚的地方较多,因此危险系数降低了一个等级。
一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爬上了康卓索朗的山脊,回头望去,白马狗熊盆地、所隆和打隆山涧尽收眼底。在眺望西方,加拉白垒峰顶若隐若现,给大峡谷又添加一丝神秘的色彩。
从康卓索朗俯瞰大峡谷隐藏于云端,时隐时现的加拉白垒
队伍顺着岩缝,手脚并用抓着灌木或草根,呈“之”字型上升,上到江边的岩壁顶端,翻过去再下行。被雨冲刷过之后,到处湿湿的,几步一滑。队友扎西的手掌不小心按在火麻草上,连声大叫。我前几天曾经领教了这草的厉害,先是刺痛,而后就是发麻。后来只要爬坡,我就带上橡胶手套,这样即便是不小心抓到火麻,也不会受伤。
说到火麻草要多讲几句,火麻草与火麻不是一回事!火麻属于大麻的一种,但不具备毒品利用的价值,反而食用价值很高,也可入药,常用的中药火麻仁便是工业大麻的种子。火麻雌株结的籽粒古代称为苴,一度是重要的粮食之一,被列为“五谷”之一,《诗经》中就有农民吃麻子的记载,在当时的中原“粟麻菽麦”是并列的主要粮食。但是它实在不算好吃,有了小麦等更好的选择后人们就弃之不顾了,汉代以后就没人把它当粮食吃了,主要作为重要的纤维作物存在。等待宋代棉布流行开来,人们逐渐也放弃了麻纤维服装,所以明代的博物学家宋应星都搞不清楚“麻”所指的具体植物了。
回过头来,再看火麻草,它的茎和叶的表面生有细刺,这种刺比较软,也叫螫毛。螫毛的顶端比较尖,中间是空腔,刺的底部是由许多细胞组成的腺体。这种腺体能分泌蚁酸等对人和动物有较强的刺激作用的物质。蚂蚁也能分泌蚁酸,因此蚂蚁咬人后也像是得了荨麻疹样的又痒又起疙瘩。人和动物一旦触及蝎子草螫毛,毛尖端便断裂,放出蚁酸,刺激皮肤产生如蝎子螫了的感觉,痛痒难忍。因此人们管它叫“蝎子草”。据同行的“老山羊”对我讲,昌平地区的山里也有“蝎子草”,就连野猪见了它都躲着走。
尽管火麻草很恐怖,但实际上把它扔进锅里煮熟了就成了一道野菜,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不过,这是我从大峡谷出来后才知道的。
杜鹃林
岩壁上,到处是杜鹃树,每次看到她们,我心里都会感到宽慰。她们在带给我眼前一片美丽的同时,还给予一份安全的保障。
翻过康卓索朗后,队伍穿过了一片丛林,又缓慢下行到江边,一片望不到头的石阵再次出现在眼前。曾经吃过石阵苦头的我,宁可在丛林中穿行半天也不愿意在石阵中跳上半小时。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加倍小心的在石阵中跟着队伍的屁股后面慢慢地穿行着。
中午时分,队伍停下来在江边休息吃午饭。今天是伙食改善日,我和“老山羊”吃的是泡面加一小袋榨菜,相比较糌粑,这些对于我而言就算是美味了。
吃饱后大家围着营地散步,头顶上难得的出现了太阳,于是大家连忙拿出潮湿的衣服、帐篷和被褥凉在江边的石头上晒。可就在大家刚铺好家当时,硕大的雨点就在太阳的照晒下落了下来,就如同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从你头顶泼下一盆水一般,令大家哭笑不得,只能快速奔跑过去抢收衣物被褥,这就是大峡谷的无常气候!
晾衣服
休息间,我向东望去,忽然发现,在营地东面米的地方,其对岸的绝壁上有一条数百米长的瀑布飞流直下,如玉带一般。虽然瀑布并不宽,但其纤细的身躯将千丈绝壁点缀的分外俊美。
停顿中,大家相互检查队友身上的蚂蝗,我脚上中了一只,吸饱了血刚想溜掉,被我一把抓住捏得粉身碎骨。蚂蟥这东西很奇怪,没有吸血之前,你想用手捏死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一旦它吸足了血,就很容易把它捏崩。扎西身上总共发现了十三只蚂蝗,桑杰也中了两只,峡谷中的蚂蝗个头不大,有点发黑,吸盘的吸力却很大,吸到皮肤上很难去掉。
离开中午的营地,队伍又在石阵间穿行了一个多小时,前面的雅江几乎被两岸高耸的山峰挤压成一条细线,江两岸都是岩石,江水很急,江面也窄,最窄处仅仅十多米,大部分在二十米左右。前面由于崖壁陡峭,无法通行,队伍顺着南侧的陡坡进入一片密林,桑杰说,这里距离今天的营地已经不远了。
忽然,只见头顶上一个黑影“呼”的一声飞了过去,从声音判断是只猴子,果然,那个黑影在不远处的树枝间露出了身影,一边盯着我们这支队伍,一边发出啼叫声,看来是在向同伴告警。
在树间穿梭猴子
不等我们靠近,就唰的一声,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连忙抬起相机拍摄,但其动作太快,瞬间就跑出了我们的视野。我检查相机的拍摄图像,无法从其身影上具体判断是猿猴的哪一个种类。
从白马狗熊开始,我们就进入大峡谷的核心区域。今天队伍已经走了六个多小时,约9公里。GPS显示直线距离2.1公里。途中可看到西兴拉山上有许多雪。下午三点多,我们就赶到了原定的宿营处,看到时间尚早,大家为赶时间,商量一下之后决定继续前行。
队伍离开河谷,从山坡绕行。前行不远,来到了一条山谷前,谷底有条山涧流过,山涧中有前人铺设的两根树木,队伍通过树木越过山涧,然后是垂直翻上一道山梁。
幽幽山谷中,小溪潺潺,并不宽的山涧,温顺得像条小白龙。
其实,我倒是希望能够沿着山涧穿行,一是便于拍摄山涧中不同美丽的瞬间;二是取水方便,只要口渴了,趴下去喝就是了。
可是多杰他们根本没有情怀理会这条在我眼中很美的小溪,头都不回的就径直爬上了对面的山梁。无奈之下,我只能尾后随行。
刚翻过山梁,就看见桑杰在一棵树前正在撕扯什么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当年湖南驴友“老砖”在某网站的资助下进入到大峡谷后在一棵树上贴的广告。确实够用心的!不过,好像这一举动似乎触怒了当地的“山神”,在“老砖”贴上广告前行不久,就遇到了塌方,历尽磨难才逃回人间。看来,进入大峡谷后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要小心谨慎才行啊!
当年‘老转’出事的地点
多杰虔诚而认真的将树干上的广告撕扯掉之后,队伍继续向前出发,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就来到了当年“老砖”遭遇滑坡受伤的地方。那次“老砖”一人雇名导西饶计划穿越大峡谷无人区,在此因滑坡造成盆骨骨折,后来西饶把其背到白马狗熊,那时寺里还有三名喇嘛修行,西饶让他们帮助照管“老砖”,自己回加拉搬兵救援,最终整整用时64天才帮“老砖”脱离险地。这件事情几乎成为以后所有进山导游至此必谈的一件事情。
今天是进入峡谷以来徒步难度最高的一天,上下午加起来有超过半天的时间一直在峭壁上横切。下午在山林里穿行,由于不时迷路,我的体力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连续摔倒,浑身是泥,水壶中的水也告急,看到这里,可能有很多朋友奇怪,水力资源如此充沛的大峡谷,怎么会缺水呢?很简单滔滔江水远在百米的绝壁之下,只能闻其声,而不能取之。恰巧这段路上没有溪水和泉眼,加上藏族兄弟没有多带水的习惯,不渴才怪。
而实际上,我仍对后面路况的水源补给估计不足,以致险些在最后的阶段崩溃。
队伍又行进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天渐渐暗下来,诸多的困难导致今晚无法按时到达原定的宿营地,不得不在一处接近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营地空间狭小,而且四周遍布恐怖的火麻。桑杰他们四个人因营地面积太小搭不起帐篷,只能勉强的把一块雨布拉起来将就宿营。仅仅一晚上,他们四个人就因这种基本是露天式的宿营付出了代价——全部遭到蚂蟥攻击,其中边布扎西身上就中了14只之多,一条臂膀上鲜血淋漓。
GPS显示,营地海拔米,从每天的数据来看,雅江自进入无人区后,河谷间的落差,至此也就百米左右。
宿营
尽管桑杰帮我砍了很多树枝垫在地上,支好单帐之后,躺进去仍是高低不平。夜里,雨忽大忽小,雨水与帐篷的撞击声注定了这是一个令大家难以入眠的夜晚......
(待续)
后详见续篇:《在天堂与地狱间行走》——第八日,雅鲁藏布大峡谷核心无人区穿行纪实(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