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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笔传奇70后的初中生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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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笔是镇上的重点初中,当时全镇有两所中学,考不上一支笔,读书的出路基本上就堵死了。所以小学时最流行的口号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考上一支笔!在两河小学念书的时候,通往一支笔中学的路上好像有一条叫做黄岩的河,所以还有一句豪迈悲壮的口号:不过黄岩非好汉!

据说“一支笔”的称呼由来是很久之前,学校那一片地形远观状如毛笔,但到我们那会已经看不出任何迹象了,上学期间学校翻盖了教学大楼,在楼顶上用水泥浇筑了一支巨型毛笔,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班主任是一个年轻的数学老师,姓王,很严厉,尽管他对我很好,我始终对他心存敬畏。有个女生私底下告诉我:他是学校唯一的有本科学历的老师。我问什么是本科,她语焉不详,我就理解为大概是什么都会,总之很厉害就是了。

刚去的时候,估计是因为大姐二姐在学校打下的良好基础,王老师让我当班长,那会班长上下课要喊“起立”、“坐下”,有一天,王老师来上课,我喊了“起立”,他看了我一眼,让大家坐下,再叫上课,我又喊了一遍“起立”,他又看了我一眼,让大家坐下,第三次,我有点懵了,什么也没喊。王老师把副班长叫起来,副班长响亮地叫了一声“起立”!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下课后他把我叫过去让我好好反省,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他也沉着脸不说话。中午同学提醒我可能是因为口号的事,下午王老师又找到我,问我想明白了没有,我说没明白,王老师气急,让我写检讨,而且要用毛笔,4开的纸,在校园张贴。我的倔劲上来了,也不问他缘由,写就写,晚上下了自习,在教室点着蜡烛,几个同学的陪伴下,我奋笔疾书。写好后,给他送了过去。那会他的气已经消了,我这才明白原来前两次我声音太小,他没有听见,在他看来,我是再一再二又再三了。他笑着问我,敢不敢贴出去?我昂着头:贴就贴。他轻轻把检讨书撕了。这事也证明我确实不是当班长的料,我成了学习委员。后来的班长是一个果断独立的女生,那时已是霸气侧漏,成年后信步由缰,笑傲江湖。

当时两个星期放一次假,学校有个很好的传统,每个不放假的周末都放电影,那是我们最美好的夜间时光。同学们搬着凳子密密麻麻坐在操场上,分享着从小卖店买来的两毛钱一包的瓜子和五分钱一颗的大白兔奶糖。记得有一次那个神仙姐姐张老师来晚了一会,没看着片名,问旁边的男生,男生红着脸说他也不知道,我们在后面偷笑,因为电影名叫《对不起我爱你》。还有一次放了一部叫做《潇湘烟雨情》的电影,看到一小半,突然王老师把全班同学紧急叫回教室上自习,没说为什么,不过我们都知道是因为一个可笑又可爱的理由:少儿不宜。上大学后“哭哭”笑我什么电影都能看下去,估计也是这时候打下的底子。

有一年学校组织玩会,王老师让我出一个节目,我说我不会,他怎么也不肯不相信,以为有那么两个能歌善舞的姐姐,我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没办法只好赶鸭子上架,和芳一起编了个舞蹈,用的背景音乐是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有一次晚上放电影《女子特工队》,我和芳在王老师宿舍排练,心痒痒的不行,王老师也不许我们下去看,后来这个舞蹈还得了个三等奖,奖状就张贴在教室的墙上。那次晚会上,芬和她们班几个女生的舞蹈《星星点灯》,大放异彩,勇夺魁首。其中的一个女生还参演了一个小品,一个活灵活现的老太太形象,当时觉得她像个精灵一样,后来她报考幼师,据说因为身高差两厘米的问题没有通过,造化弄人,那会她年龄太小,毕业一年后就长高了七八公分,现在她的QQ头像用的是赫本,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像。

印象中还和芳、敏编排过一个舞蹈,参加了小镇的文艺汇演,不过反响平平,三个人的舞台装扮当年看似很酷,现在回想简直是不忍直视:上身皮夹克,下着黑白格子裤。

初中三个班的女生住在一间宿舍,开始时,我和翠娥睡一张床,后来为了管理方便,老师要求按班级划块,我便和敏组合到了一起,那会的感情真是好,我和敏经常就着一个碗吃饭,老师撞见几次,提醒我们这样不卫生,我们也不以为意。

但那会的卫生条件真的不好,三四十人住在一间屋子,洗漱也不是很方便,门口还有两个装剩饭剩菜的桶,附近那两个老太太为争夺这些饭菜,水火不容,后来各自划定势力范围,井水不犯河水。有一次特地去一家的猪圈看了一下,那些头猪都壮得和牛一样、

有一阵,宿舍学生个个浑身奇痒,夜里只听见此起彼伏刨痒的声音,有时双手来不及,就用刷子在身上刷,后来翻开床垫,惊悚的发现床板上爬的是密密麻麻的臭虫,一种吸血的昆虫。学校知道后,让我们把东西全拿出来爆晒,室内喷洒农药,持续了一个来月,臭虫才被赶尽杀绝。现在回想还有点恐怖,当时似乎还是与天斗其乐无穷。

班上有个特像男孩性格的女生,风风火火,数学成绩非常好,还天生一副女高音的好嗓子,可惜那会没有什么选秀的平台,只能在校园的舞台上崭露头角。但她的内心看起来和外表截然不同,有很多的苦楚,我帮不了她,只能听她倾诉。

那会整体的物质水平都不高,学校食堂早上是玉米饭,中午晚上才是大米饭,没有经过深加工的玉米饭真的是“粗”粮,难以下咽。学期开始,每个学生从家带三斤菜油交到食堂,玉米和大米也是从家带过来换成票。所以米饭的成色也是时好时差。班上有个家境不太好的男生,有时吃不上饭,几个女生不时凑一些饭票、菜票悄悄放到他的课桌里。

初中的英语老师前后有三个,性格差异很大,其中姜老师最为温和,大哥哥一般。谭老师桀骜不驯,上课时哪个学生开小差他会大喝一声:起立!吓得我们直哆嗦。开始时我一直揣测他是复员军人,同学们都有些怕他,有个男生准备在晚会上表演笛子独奏,怂恿我去找他借笛子,我才知道他居然还会笑。

英语启蒙老师是宋老师,听说是芳的舅舅。精瘦,看起来极为矫健敏捷的样子,篮球打得很好,我总觉得,给他一棵树,他能比猴子还快的爬上去。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感觉很是神奇,那时我困惑了好一阵:为什么I+am而You+are,还有She/He+is,对于这个,宋老师的解释好像有些苍白。是啊,为什么1+1=2呢?

教英语的时候,宋老师的汉语用词也颇为考究,有时我们议论,是不是教语文更合适一些?对于记不住单词的学生,宋老师有他的独门绝迹,那就是罚写N百遍。关于颜色的那几个单词,我不留缝隙的足足写了四页稿纸,那几个单词至今不敢忘记。

最近从QQ看到他的照片,发福了不少,树估计是上不去了,但文学情结更甚,诗歌、散文、小说,无所不长,更厉害的是,还会文言杂文!

还有几个印象深刻的老师。教劳动课的李老师一上讲台就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写下四个大字“劁猪骟牛”,吓得我们面面相觑。李老师平日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尽管眼睛高度近视,从厚厚的镜片穿透过来的目光依然让人不敢对视。一次学期末班上组织给每个老师买了一张张贴画,聊表心意,给他送画的艰巨任务落到了我的肩上。可任凭我壮着胆子说开了花,他就是不收,他说不能收学生的礼物。最后我急哭了他才勉强收下,并正告我说:下不为例。毕业前班上组织活动,我忐忑不安地去找他借跳棋,他居然很温和的和我聊了一会,而且,他也是会笑的,还很爽朗。

教政治的陈飞老师,因为六年级时看了一部电视剧,男主人公的名字就叫陈飞,所以看到他的名字时,格外留意。没想到却得罪了他一次。那天他走进教室,正准备喊“上课”,坐在第一排的我毫无遮拦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弄得我极为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班主任知道后让我去找他认错,我乖乖的去了,估计陈老师那天也是心情不好,给个台阶马上也就下来了。真是一个极严谨,极较真的老师。

教历史的李老师,也是极瘦,上课很有激情,中华五千年如数家珍,教我们如何串联各种历史事件,在他那,历史变成了若干条相对独立又互相关联的线。有一次,他看着我们,随手在黑板一画,一幅标准的中国地图就出来了,那一笔,让我们五体投地!

还有……

有一阵据说要给学生打一种什么免疫的针剂,传来传去,成了“免育”,一支笔中学的学生说太坪中学已经开始打了,太坪中学也传一支笔中学打过了,一时风声鹤唳,尽管老师们纷纷辟谣,仍显得欲盖弥彰,不少学生和家长都吓坏了,有的甚至不敢上学,一如前些年的“抢盐”风潮,只是持续时间更长。不过父亲还好,不相信朗朗乾坤会生出这般荒唐之事,我也安心许多。那免疫针,最后也没打。

遗憾的是,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我和芳慢慢疏远了,初二她转学了,等到初三转回来时,我们都变得客客气气。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情愫,也在那里开始酝酿,但没等到发酵,就挥发了。

不少同学师范毕业后,又回到了这里。尽管有的后来又离开,如今依然还有好几个同学坚守在那里,其中就有翠娥。他们,在那里续写一支笔的传奇。

补记:

宋爱民老师提供——我家门前河对面的红色小山包上,耸立着一座高高的文笔塔,塔后有一块圆圆的水田,是磨墨的砚台。笔塔矗立在黄岩河和偏岩河交汇处的河口,三面环水,一只高大的毛笔倒影在碧波荡漾的太平河里。这个地方老百姓叫一支笔。笔塔是清光绪中叶太平贡生谭正班所修,祈求家族文运昌盛,华章盖世。后来这座塔毁于年大跃进破四旧中。年在原址建起一所中学——一支笔中学。

开始叫两河口中学,由于一支笔名气太大,后来干脆就叫一支笔中学。这学校在年中考一炮走红,所有学生全部考入中专,震惊了宜昌市。那时,考入中专就意味着跳出农门,有工作了,可以吃皇粮了,是天大的喜事。就有许多城里人,有关系有后台的学生转入一支笔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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