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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9 1:34:00

凡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也许还记得幼时服用的糖丸,那时的你正是拒绝服药的年龄,但却是怀着欢快的心情服下了糖丸,可是你并不知道,那是一粒让你健康成长之药,更是避免你终身残疾之药,而这一粒小小的糖丸,承载着的却是一个医者的仁爱之心,他就是被誉为“中国脊髓灰质炎疫苗”之父的顾方舟。

顾方舟

顾方舟(—)浙江宁波人,年6月16日出生于上海,幼年遭遇丧父之痛,母亲周瑶琴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辞去小学教师,将子女交由外婆抚养,到“杭州广济助产专门学校”学习助产技术,而顾方舟及至学龄时,入读宁波私立陈氏翰香小学。

母亲周瑶琴在获得助产士开业执照之后,又回到曾经居住过的天津,在天津英租界内挂牌开业,成为一名职业的助产士,顾方舟随母亲移居天津,先后就读于天津浙江小学、天津竞存小学、河北昌黎汇文中学、燕京大学附中及天津工商学院附属中学,并于年9月考入北京大学医学院医学系。

顾方舟之所以选择医学,得益于母亲的影响,母亲的收入尽管比较丰厚,但工作时间却极不固定,而且助产士是非常辛苦的,可母亲的职业却深深影响了顾方舟的人生选择,而顾方舟的老师严镜清,对他这个宁波同乡也是倾尽心血进行培养,正是在严镜清的影响和教育下,原本学习临床医学的顾方舟改学公共卫生学,严镜清是北京协和医学院年毕业生,曾获得纽约州立大学医学博士,也是哈佛大学公共卫生硕士,是一个学养深厚的医学教授。

顾方舟的中学和大学初期,都是在沦陷区度过的,亡国奴的压抑促使他投身于学生运动中,早在年就已经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了,而到顾方舟大学毕业时,全国已经解放一年了。

顾方舟在实验室

年8月,顾方舟被遴选为中国首批公派留苏生,派往苏联医学科学院病毒研究所进行病毒学研究,他在动身赴苏联之前,与相恋5年的学妹李以莞结婚,这对医学伉俪共育有三个子女,而他的长子顾烈东就曾是顾方舟研制脊髓灰质炎疫苗时的试验对象。

年9月,顾方舟获得苏联医学科学院病毒研究所医学副博士学位,他的学位论文是关于“乙型脑炎的发病机理和免疫机理的研究”,其回国后不久,正值江苏南通一带流行一种传染病,患者大多都是7岁以下儿童,感染这种病毒之后,患者会出现肢体变形、残疾、瘫痪甚至死亡,成为所有儿童和儿童家长的梦魇。

国家卫生部门经过流行病疫情调查发现,这种病毒是通过消化道传染,病毒会破坏患者的脊髓神经,进而导致四肢不同程度的损伤,最严重者可致呼吸肌萎缩,进而影响呼吸导致死亡,此病毒被定性为脊髓灰质炎病毒,俗称“小儿麻痹症”,给许多患者和家庭造成灾难性后果,因此该病毒令人谈之色变。

国家卫生部选调顾方舟参加脊髓灰质炎疫苗的研发,因为他刚从苏联学习病毒学归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而顾方舟也是临危受命,毅然承担起了这个关乎千百万个家庭幸福和祖国花朵健康成长的重任。

顾方舟

由于当时中国与西方处于冰冻期,无从了解脊髓灰质炎疫苗的研制和生产情况,因此国家卫生部决定于年3月派专家赴苏联进行考察,由已经担任中国医学科学院病毒研究所脊髓灰质炎研究室主任的顾方舟带队。

他们了解到美国已经研制出了脊髓灰质炎疫苗,并分为活疫苗和死疫苗两种,死疫苗虽然安全,但非常低效,而且价格昂贵,需要花费大量外汇购买;而活疫苗价格便宜且高效,但性能很不稳定,存在很高的应用风险,因此美国也迟迟不批准活疫苗的临床试验,更不用说临床应用了。

顾方舟在苏联留影

顾方舟凭借其深厚医学素养和敏锐洞察力,意识到活疫苗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但从哪里能够得到活疫苗样本和资料呢?中国与美国处于敌对状态,几乎不可能从美国获得疫苗样本。

此时中苏高层关系也到了冰点,但民间还没有完全意识到冷战的开始,顾方舟等人经过调查了解到,美国曾经把疫苗样本分发到世界各地的著名实验室,以求集中全人类的智慧进行研制,而苏联也曾得到了该疫苗的样本,最终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疫苗样本就在其导师丘马可夫教授的实验室里。

顾方舟带着导师赠送的活疫苗样本启程回国,由于活疫苗样本需要冷藏携带,从莫斯科回到北京,他一路上都精心呵护心中的“宝贝”,因为这是承载着千百万中国家庭的希望啊。

美国人在研制活疫苗时,曾使用了只猴子和只猩猩进行试验,最终才发现了脊髓灰质炎的致病机理,由于要进行动物实验,顾方舟与研究团队来到了云南昆明西郊花红洞,在这里建立起了生物实验室。

在山洞中建立起实验室

顾方舟先后给只猴子做了张病理切片试验,证明了活疫苗是安全可靠的,顾方舟又冒着瘫痪或失去生命的危险,在自己身上进行人体试验,亲自服下了疫苗溶液而以身试药,这也是科学家们常用的方法,曾被誉为“中国疫苗之父”的汤飞凡就是在自己身上进行沙眼试验的。

而活疫苗最终是要给儿童服用的,因此必须进行儿童人体试验,顾方舟思考许久,最终决定给自己儿子服用,以验证活疫苗的可靠性,他瞒着妻子李以莞,给自己刚满月的儿子顾烈东服用,尽管李以莞也是学医的,但毕竟这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们夫妇也都三十多岁了,即便没有生命危险,也有导致瘫痪的可能,而顾烈东知道自己曾是父亲的人体试验者时,已经是年过半百的年纪了。

顾方舟与儿子合影

在顾方舟的感召之下,他的同事们也纷纷给自己的孩子服用了活疫苗,这些科研人员的子女,成为中国第一批试用脊髓灰质炎疫苗的人群,而脊髓灰质炎疫苗也终于通过国家验收并批量生产,使数十万儿童免于致残致瘫。

年底,首批万份脊髓灰质炎疫苗生产成功,并在北京、上海、天津等11个城市推广使用,由于脊髓灰质炎疫苗液体带有苦味,而且需要冷链存储和运输,顾方舟从儿童喜欢吃糖果受到启发,又研制出固体“糖丸”,儿童更愿意服用,并且能在常温下存放多日,及至年开始推广使用糖丸疫苗,又逐渐推广到广大农村,此后脊髓灰质炎发病率呈明显下降。

糖丸

年9月,顾方舟被任命为中国医学科学院医学生物研究所副所长,年10月又从昆明调回北京工作,担任中国医学科学院科研处处长,改革开放之初的年,又被任命为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同时兼任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副校长,年至年又出任院长兼校长,期间曾当选为英国伦敦皇家内科医学院院士、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

当历史跨进二十一世纪之时,顾方舟作为中国代表,在国家卫生部“中国消灭脊髓灰质炎证实报告签字仪式”上,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标志着中国已经彻底消灭了脊髓灰质炎,“小儿麻痹症”从此成为历史,世界卫生组织向全世界宣布中国为无脊髓灰质炎状态,为了这一天的成功,顾方舟整整为之奋斗了四十年。

顾方舟出席签字仪式

年5月,商务印书馆出版了顾方舟口述史《一生一事》,记述了自己平凡而伟大的医学人生,而更多的是一件大事,那就是研制“糖丸”疫苗,他在民间也被亲切地称为“糖丸爷爷”。

年1月2日,耄耋之龄的顾方舟在北京病逝,原定遗体告医院举行,但因为前来送别的人太多,而改在八宝山革命公墓殡仪馆举行,与其恩爱一生的李以莞,为她挚爱的老伴送上了这样一幅挽联:“为一大事来,鞠躬尽瘁;做一大事去,泽被子孙。”

顾方舟

年9月17日,顾方舟被授予“人民科学家”国家荣誉称号,年5月17日又被评为“感动中国年度人物”,我也是服“糖丸”长大的一代,因此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记述顾方舟的医学人生,向其表达谢意并致敬“一代人民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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